第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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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魚
溫逾雨看著他, 好一會兒，才一本正經地“哦”了聲。
他好似被她逗樂了，低笑起來, 笑得眼尾都捎帶出幾分笑意。
這個時候，他身上那層讓人看得見摸不著的薄膜消失不見了。
讓溫逾雨看著看著, 突然反應過來, 剛剛發生了什麽。
難為情和害羞像浪湧一般, 朝她整個人拍打過來。
溫逾雨感覺耳朵好熱，熱得她情不自禁地想摸, 但是又知道不合時宜, 只能慌裏慌張地別開視線, 不敢和他對視。
談嶼辭笑了會兒, 沒笑了，卻沒放過她。看著她, 聲音挺低地誇：“確實挺可愛的。”
他這個人怎麽這麽壞啊……
明明知道她不好意思，還要再提。
小姑娘耳根紅紅的, 仰頭看著他，抿緊唇, 有點委屈又有點控訴的模樣。
好像在譴責他。
讓談嶼辭忍不住, 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。
力道不大，但溫逾雨臉t皮薄, 出現了一道小紅痕。
她捂著臉，慢吞吞地眨眼，有點懵地看他，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但瞧見他的視線又看過來, 她連忙低下腦袋，錯開目光。
像只鴕鳥, 花了挺長一段時間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欺負了，又不太靈光地想找個根本不算安全的地方躲起來。
談嶼辭看她的側臉，眼裏的笑意更明顯了點：“溫逾雨。”
她又忘了這個事，態度很軟地擡頭望他，等著他說話：“嗯。”
他捏了下她的臉，聲音挺輕，帶點親昵的寵，“回去了。”
“哦。”
溫逾雨整個人像被灌了迷魂藥，迷迷糊糊的，更軟地跟著他往外走。
走幾步，看他一眼。
有的人就算身處人群之中也絕不會泯然於眾人。
他人很高，無論是長相，還是氣質，都不是寡淡那一類的。今天穿了件藏藍色外套，和高中時，他們一起搬書的那件顏色有點像。
只是談嶼辭現在比之前又硬朗了不少，男性體征在他身上表現得更加明顯，連肩膀都比之前寬闊，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。
溫逾雨想起高中時，慕纖纖發花癡，偷偷和她說，站在談嶼辭身旁一定很幸福。
無論發生什麽，他都會在最前面。
溫逾雨便沒忍住，在人群裏低頭勾唇偷偷笑了下，又立馬收斂了笑意。
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。
他們走過籃球場，正中午的點，籃球場上都是人。
認識談嶼辭的人不少，男生們亂七八糟地抱著籃球，和他約球。
談嶼辭話不多，也不太應。但無損他們的熱情，趴在籃球場的鐵網上，和談嶼辭說完話，還不肯走，眼巴巴地看談嶼辭身後的溫逾雨。
溫逾雨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，只得和他們小聲打招呼。
他們第一次見談嶼辭身邊有女生，還是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妹子，大著嗓門問溫逾雨叫什麽，哪個學院的，和談嶼辭什麽關系……
嗓音真的很大，溫逾雨被嚇得眼眸睜大，有點無措地看談嶼辭。
談嶼辭人挺霸道的，認定是自己的東西，就不願意給人看。
見眼下他們嚇到溫逾雨，更加不願意了。把溫逾雨拉到身後，藏著。
但就算是這樣，小姑娘還是在男生越發大的起哄聲裏，臉上更燒，燒得快要融化，眼尾都是紅的。
她一貫膽子小，印象中除了許從唯以外，很少和男生說話。更別說，被這麽多男生起哄。
談嶼辭側過臉，嗓音很緩地安撫她：“別怕。”
溫逾雨對上他的臉，周圍還有其他人，但是，她只能看見他。
心一跳一跳的，溫逾雨卻覺得安心，很乖地點頭，“嗯。”
談嶼辭護著她，沒管他們的挽留，帶著溫逾雨走了。
風一點一點吹來，把溫逾雨臉上的熱度吹平了點，也開始有點心思享受和他一起走回女寢的時光了。
這會兒進入初冬了，馬上要期末周了。校園裏到處都是大片枯黃的梧桐葉。他走在裏面，身上好像染上幾分淒清的痕跡，看著不太好接近。
但又有熱度從他那兒傳過來，讓溫逾雨身上暖暖的。
很矛盾，可這就是他帶給人的感覺。
疏離又耀眼。
和他相熟的人，會被他納入自己的世界；不熟的人，看著他，永遠覺得遙遠。
那她，算是和他相熟嗎。
算吧。
畢竟，她可以在別人艷羨的目光裏，和他站在一起。
可是他真的好耀眼啊，時不時有人看過來。
溫逾雨還是不太適應，有些局促，不太敢擡頭。
談嶼辭突然問，“在想什麽？”
溫逾雨咬了下唇，因為這一路都不算平靜，便聲音小小地嘟囔，“不應該和你在食堂吃飯的。”
她好像是在埋怨他太受歡迎了。但小姑娘嗓音軟軟的，比起埋怨，更像是撒嬌。
談嶼辭笑了下，嗓音挺懶地哄她，“那以後出去吃。”
溫逾雨眨了眨眼，仰著頭望他。
可能是他們明明身處在人潮中，卻依舊和其他人有壁一樣；可能是他確確實實給她許諾了以後。
原本一直被溫逾雨壓在心底的，那個大逆不道的想法，在這個瞬間不講道理的破土而出。
她好像一只羽翼尚未豐滿的雛鳥，某一天探出巢穴，看到了廣闊的天空，從此便開始朝思暮想。
但現在，這天空突然可以接近了。她卻反倒不敢振動翅膀，因為不知道起飛那一刻，會粉身碎骨，還是如願以償。
溫逾雨眼瞼顫了顫，嗓音輕得有些發抖，只含含糊糊地發出一道氣音。
讓人聽不出，她是在說好，還是單純的遲疑。
·
自打溫逾雨和談嶼辭出現在食堂，陳祝霧和張蓮就收到了別人發過來的，這兩人在食堂吃飯的消息。
這兩人都不算籍籍無名的人，尤其是談嶼辭。
溫逾雨一回來宿舍，陳祝霧連忙從床上爬下來，模樣挺高興，“逾雨，你和你高中同學怎麽樣了？是不是有動靜了？”
她們雖然不算了解談嶼辭，卻從來沒有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過。
這哥頂著張玩得很花、素行不良的臉，但情感生活出乎意料的純，對待感情也格外真。
如果不是喜歡，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三番四次地出現在溫逾雨身旁。
溫逾雨心裏也亂，亂得一下子沒法答話。
陳祝霧看她抿著唇，不說話，也有點懵，“不是。你們是什麽情況啊？到底是在一起了，還是沒在？”
“沒在。”溫逾雨對這個問題還是可以回答的。
陳祝霧再接再厲：“沒在一起，那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呢？”
溫逾雨靜了一會兒：“…我不知道。”
她不知道談嶼辭最近這些舉動代表著什麽。
是因為他們是同學，所以他對她會無意識的照顧，還是說真的如她想的那樣。
溫逾雨其實不太敢往這方面想，因為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，一旦靠近了，便容易關不上，又是整宿整宿的夜不能寐。
小姑娘眼裏的情緒太忐忑了，陳祝霧也不忍心再問她了：“沒事的。逾雨，你這麽好，你同學肯定會喜歡你的。不是現在，就是以後。”
溫逾雨打起點精神，不願讓陳祝霧擔心，“嗯”了聲。
·
健康教育學老師在催進度：“沒選好主題的小組，盡快選好主題，我們這門課課時比較少，沒有幾節課，就要結課了。到時你們交個三不像的東西過來，可別怪我掛你們的科。”
她這話一說完，趁課間的間隙，小組組員都坐在了一起。
老師也特意空出一節課，一個小組一個小組地問進度。
到溫逾雨這兒，見她沒和組員坐在一起，老師提醒：“這是小組作業，我會看每個人的細化板塊的。沒有出力的人，我不會給分的。”
溫逾雨抿了下唇，點了下頭，沒說話。
李敘歲估計也聽到了老師的話，那天晚上，她罕見地主動發來消息：主題選好沒？
溫逾雨那會兒正好和陳祝霧在吃飯，回覆她：選好了。
陳祝霧看到消息，當即冷哼了聲：“這會兒知道急了。之前問她，她當不是自己的事一樣。”
李敘歲：PPT做好了嗎？
溫逾雨：還沒，文字檔寫好了。
李敘歲態度不冷不熱：我最近挺忙，剩下的你做一下。
等著李敘歲還能說出什麽不要臉的話的陳祝霧都笑了：“剩下的你做，說的像之前的她做了一樣，真是搞笑。不過她不做挺好的，做PPT不難，和她相處倒是挺難。”
溫逾雨被陳祝霧逗笑，也點頭，表示讚同。
陳祝霧邊說邊捏溫逾雨的臉：“獎學金評定的結果快出來了。逾雨，你綜測成績第一，一等獎學金估計穩了。”
陳祝霧挺美：“哎呀，怎麽會有我們逾雨這種又漂亮又學霸的女孩子，除了李敘歲，誰都喜歡。談嶼辭肯定也喜歡這種……”
她這話說者無意，聽者有心。
一墻之隔的盧雯婷當即給李敘歲發了消息：敘歲，溫逾雨她們寢室在背後說你壞話，說你不如溫逾雨，所以才追不上談嶼辭。
李敘歲那會兒正在外面酒吧，宿醉一晚上，第二天上完健康教育學，回了宿舍給手機充上電，才看到消息。
健康教育學本來課時就少，現在沒有多少課了，老師反覆強調，要抓緊時間做PPT，又刻意說很多組已經做完了。
一直把這個事情不當成自己的事兒的李敘歲也覺得時間有點急迫，第一次主動在課後找上溫逾雨：“PPT做t得怎麽樣？”
溫逾雨找了手機裏的PPT，給她發過去：“已經做完了。”
李敘歲手機沒電，也沒看，只點頭。
那會兒，李敘歲臉色雖然冷淡，但是起碼還是能溝通的。
結果下課後，李敘歲在微信上突然發難：怎麽是這個主題？心理健康都老掉牙了好吧。你確定主題之前不會和我商量嗎？
溫逾雨正往圖書館裏走，準備迎接馬上到來的期末周，沒多少時間回覆她。只抽空把自己發過去詢問她主題的那句話引用了一遍。
李敘歲視而不見：我不是沒有回覆？沒有回覆你不會多問幾遍或者打電話啊？你自己就把主題給定了，要我這個組員幹嘛？
溫逾雨到了圖書館，本著有事解決事的原則，耐著性子：那你想要什麽主題？
一直到天黑了，她出了圖書館，李敘歲始終沒有回覆。
當天晚上，張蓮在表白墻上發現了疑似掛溫逾雨的投稿。
“老師給了一學期的時間做PPT，結果這大姐不知道在著什麽急，問都不問我，直接定了一個老掉牙的主題。我問她為什麽不問我，她還不耐煩。”
表白墻本來就是面向全校師生的平臺，當即就有很多人點讚和評論。
張蓮給她們看，陳祝霧知道全程，都被氣樂了，“又當又立說的就是她吧。做的時候讓逾雨都做了。現在做好了又說這個不行，那個不願意的。還好意思去掛表白墻，真是厚臉皮。”
溫逾雨抿了下唇，實在對這件事無話可說，聯系表白墻管理員刪帖。
事情還沒結束。
因為健康教育學上課時間和很多人的專業課相撞，老師特意改了時間，找了個大多數人都沒有課的周末上課。
但這和溫逾雨沒有關系。
因為她周末也有專業課，問過學委，確定不是需要做PPT演講的最後一節課，才放心去了專業課。
專業課剛一上完，溫逾雨抱著書紅字走出教室，健康教育學的群裏，老師發來張截圖，上面是掛科的人。
人其實不多，就那麽幾個。
其中剛好就有溫逾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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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逾雨看著他, 好一會兒，才一本正經地“哦”了聲。
他好似被她逗樂了，低笑起來, 笑得眼尾都捎帶出幾分笑意。
這個時候，他身上那層讓人看得見摸不著的薄膜消失不見了。
讓溫逾雨看著看著, 突然反應過來, 剛剛發生了什麽。
難為情和害羞像浪湧一般, 朝她整個人拍打過來。
溫逾雨感覺耳朵好熱，熱得她情不自禁地想摸, 但是又知道不合時宜, 只能慌裏慌張地別開視線, 不敢和他對視。
談嶼辭笑了會兒, 沒笑了，卻沒放過她。看著她, 聲音挺低地誇：“確實挺可愛的。”
他這個人怎麽這麽壞啊……
明明知道她不好意思，還要再提。
小姑娘耳根紅紅的, 仰頭看著他，抿緊唇, 有點委屈又有點控訴的模樣。
好像在譴責他。
讓談嶼辭忍不住, 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。
力道不大，但溫逾雨臉t皮薄, 出現了一道小紅痕。
她捂著臉，慢吞吞地眨眼，有點懵地看他，不太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但瞧見他的視線又看過來, 她連忙低下腦袋，錯開目光。
像只鴕鳥, 花了挺長一段時間，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欺負了，又不太靈光地想找個根本不算安全的地方躲起來。
談嶼辭看她的側臉，眼裏的笑意更明顯了點：“溫逾雨。”
她又忘了這個事，態度很軟地擡頭望他，等著他說話：“嗯。”
他捏了下她的臉，聲音挺輕，帶點親昵的寵，“回去了。”
“哦。”
溫逾雨整個人像被灌了迷魂藥，迷迷糊糊的，更軟地跟著他往外走。
走幾步，看他一眼。
有的人就算身處人群之中也絕不會泯然於眾人。
他人很高，無論是長相，還是氣質，都不是寡淡那一類的。今天穿了件藏藍色外套，和高中時，他們一起搬書的那件顏色有點像。
只是談嶼辭現在比之前又硬朗了不少，男性體征在他身上表現得更加明顯，連肩膀都比之前寬闊，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。
溫逾雨想起高中時，慕纖纖發花癡，偷偷和她說，站在談嶼辭身旁一定很幸福。
無論發生什麽，他都會在最前面。
溫逾雨便沒忍住，在人群裏低頭勾唇偷偷笑了下，又立馬收斂了笑意。
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。
他們走過籃球場，正中午的點，籃球場上都是人。
認識談嶼辭的人不少，男生們亂七八糟地抱著籃球，和他約球。
談嶼辭話不多，也不太應。但無損他們的熱情，趴在籃球場的鐵網上，和談嶼辭說完話，還不肯走，眼巴巴地看談嶼辭身後的溫逾雨。
溫逾雨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，只得和他們小聲打招呼。
他們第一次見談嶼辭身邊有女生，還是個看著柔柔弱弱的妹子，大著嗓門問溫逾雨叫什麽，哪個學院的，和談嶼辭什麽關系……
嗓音真的很大，溫逾雨被嚇得眼眸睜大，有點無措地看談嶼辭。
談嶼辭人挺霸道的，認定是自己的東西，就不願意給人看。
見眼下他們嚇到溫逾雨，更加不願意了。把溫逾雨拉到身後，藏著。
但就算是這樣，小姑娘還是在男生越發大的起哄聲裏，臉上更燒，燒得快要融化，眼尾都是紅的。
她一貫膽子小，印象中除了許從唯以外，很少和男生說話。更別說，被這麽多男生起哄。
談嶼辭側過臉，嗓音很緩地安撫她：“別怕。”
溫逾雨對上他的臉，周圍還有其他人，但是，她只能看見他。
心一跳一跳的，溫逾雨卻覺得安心，很乖地點頭，“嗯。”
談嶼辭護著她，沒管他們的挽留，帶著溫逾雨走了。
風一點一點吹來，把溫逾雨臉上的熱度吹平了點，也開始有點心思享受和他一起走回女寢的時光了。
這會兒進入初冬了，馬上要期末周了。校園裏到處都是大片枯黃的梧桐葉。他走在裏面，身上好像染上幾分淒清的痕跡，看著不太好接近。
但又有熱度從他那兒傳過來，讓溫逾雨身上暖暖的。
很矛盾，可這就是他帶給人的感覺。
疏離又耀眼。
和他相熟的人，會被他納入自己的世界；不熟的人，看著他，永遠覺得遙遠。
那她，算是和他相熟嗎。
算吧。
畢竟，她可以在別人艷羨的目光裏，和他站在一起。
可是他真的好耀眼啊，時不時有人看過來。
溫逾雨還是不太適應，有些局促，不太敢擡頭。
談嶼辭突然問，“在想什麽？”
溫逾雨咬了下唇，因為這一路都不算平靜，便聲音小小地嘟囔，“不應該和你在食堂吃飯的。”
她好像是在埋怨他太受歡迎了。但小姑娘嗓音軟軟的，比起埋怨，更像是撒嬌。
談嶼辭笑了下，嗓音挺懶地哄她，“那以後出去吃。”
溫逾雨眨了眨眼，仰著頭望他。
可能是他們明明身處在人潮中，卻依舊和其他人有壁一樣；可能是他確確實實給她許諾了以後。
原本一直被溫逾雨壓在心底的，那個大逆不道的想法，在這個瞬間不講道理的破土而出。
她好像一只羽翼尚未豐滿的雛鳥，某一天探出巢穴，看到了廣闊的天空，從此便開始朝思暮想。
但現在，這天空突然可以接近了。她卻反倒不敢振動翅膀，因為不知道起飛那一刻，會粉身碎骨，還是如願以償。
溫逾雨眼瞼顫了顫，嗓音輕得有些發抖，只含含糊糊地發出一道氣音。
讓人聽不出，她是在說好，還是單純的遲疑。
·
自打溫逾雨和談嶼辭出現在食堂，陳祝霧和張蓮就收到了別人發過來的，這兩人在食堂吃飯的消息。
這兩人都不算籍籍無名的人，尤其是談嶼辭。
溫逾雨一回來宿舍，陳祝霧連忙從床上爬下來，模樣挺高興，“逾雨，你和你高中同學怎麽樣了？是不是有動靜了？”
她們雖然不算了解談嶼辭，卻從來沒有看見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過。
這哥頂著張玩得很花、素行不良的臉，但情感生活出乎意料的純，對待感情也格外真。
如果不是喜歡，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三番四次地出現在溫逾雨身旁。
溫逾雨心裏也亂，亂得一下子沒法答話。
陳祝霧看她抿著唇，不說話，也有點懵，“不是。你們是什麽情況啊？到底是在一起了，還是沒在？”
“沒在。”溫逾雨對這個問題還是可以回答的。
陳祝霧再接再厲：“沒在一起，那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呢？”
溫逾雨靜了一會兒：“…我不知道。”
她不知道談嶼辭最近這些舉動代表著什麽。
是因為他們是同學，所以他對她會無意識的照顧，還是說真的如她想的那樣。
溫逾雨其實不太敢往這方面想，因為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，一旦靠近了，便容易關不上，又是整宿整宿的夜不能寐。
小姑娘眼裏的情緒太忐忑了，陳祝霧也不忍心再問她了：“沒事的。逾雨，你這麽好，你同學肯定會喜歡你的。不是現在，就是以後。”
溫逾雨打起點精神，不願讓陳祝霧擔心，“嗯”了聲。
·
健康教育學老師在催進度：“沒選好主題的小組，盡快選好主題，我們這門課課時比較少，沒有幾節課，就要結課了。到時你們交個三不像的東西過來，可別怪我掛你們的科。”
她這話一說完，趁課間的間隙，小組組員都坐在了一起。
老師也特意空出一節課，一個小組一個小組地問進度。
到溫逾雨這兒，見她沒和組員坐在一起，老師提醒：“這是小組作業，我會看每個人的細化板塊的。沒有出力的人，我不會給分的。”
溫逾雨抿了下唇，點了下頭，沒說話。
李敘歲估計也聽到了老師的話，那天晚上，她罕見地主動發來消息：主題選好沒？
溫逾雨那會兒正好和陳祝霧在吃飯，回覆她：選好了。
陳祝霧看到消息，當即冷哼了聲：“這會兒知道急了。之前問她，她當不是自己的事一樣。”
李敘歲：PPT做好了嗎？
溫逾雨：還沒，文字檔寫好了。
李敘歲態度不冷不熱：我最近挺忙，剩下的你做一下。
等著李敘歲還能說出什麽不要臉的話的陳祝霧都笑了：“剩下的你做，說的像之前的她做了一樣，真是搞笑。不過她不做挺好的，做PPT不難，和她相處倒是挺難。”
溫逾雨被陳祝霧逗笑，也點頭，表示讚同。
陳祝霧邊說邊捏溫逾雨的臉：“獎學金評定的結果快出來了。逾雨，你綜測成績第一，一等獎學金估計穩了。”
陳祝霧挺美：“哎呀，怎麽會有我們逾雨這種又漂亮又學霸的女孩子，除了李敘歲，誰都喜歡。談嶼辭肯定也喜歡這種……”
她這話說者無意，聽者有心。
一墻之隔的盧雯婷當即給李敘歲發了消息：敘歲，溫逾雨她們寢室在背後說你壞話，說你不如溫逾雨，所以才追不上談嶼辭。
李敘歲那會兒正在外面酒吧，宿醉一晚上，第二天上完健康教育學，回了宿舍給手機充上電，才看到消息。
健康教育學本來課時就少，現在沒有多少課了，老師反覆強調，要抓緊時間做PPT，又刻意說很多組已經做完了。
一直把這個事情不當成自己的事兒的李敘歲也覺得時間有點急迫，第一次主動在課後找上溫逾雨：“PPT做t得怎麽樣？”
溫逾雨找了手機裏的PPT，給她發過去：“已經做完了。”
李敘歲手機沒電，也沒看，只點頭。
那會兒，李敘歲臉色雖然冷淡，但是起碼還是能溝通的。
結果下課後，李敘歲在微信上突然發難：怎麽是這個主題？心理健康都老掉牙了好吧。你確定主題之前不會和我商量嗎？
溫逾雨正往圖書館裏走，準備迎接馬上到來的期末周，沒多少時間回覆她。只抽空把自己發過去詢問她主題的那句話引用了一遍。
李敘歲視而不見：我不是沒有回覆？沒有回覆你不會多問幾遍或者打電話啊？你自己就把主題給定了，要我這個組員幹嘛？
溫逾雨到了圖書館，本著有事解決事的原則，耐著性子：那你想要什麽主題？
一直到天黑了，她出了圖書館，李敘歲始終沒有回覆。
當天晚上，張蓮在表白墻上發現了疑似掛溫逾雨的投稿。
“老師給了一學期的時間做PPT，結果這大姐不知道在著什麽急，問都不問我，直接定了一個老掉牙的主題。我問她為什麽不問我，她還不耐煩。”
表白墻本來就是面向全校師生的平臺，當即就有很多人點讚和評論。
張蓮給她們看，陳祝霧知道全程，都被氣樂了，“又當又立說的就是她吧。做的時候讓逾雨都做了。現在做好了又說這個不行，那個不願意的。還好意思去掛表白墻，真是厚臉皮。”
溫逾雨抿了下唇，實在對這件事無話可說，聯系表白墻管理員刪帖。
事情還沒結束。
因為健康教育學上課時間和很多人的專業課相撞，老師特意改了時間，找了個大多數人都沒有課的周末上課。
但這和溫逾雨沒有關系。
因為她周末也有專業課，問過學委，確定不是需要做PPT演講的最後一節課，才放心去了專業課。
專業課剛一上完，溫逾雨抱著書紅字走出教室，健康教育學的群裏，老師發來張截圖，上面是掛科的人。
人其實不多，就那麽幾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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